宜自然而然也听出来了,想要问他喜欢什么礼物的话喀在喉咙里,不上不下。
快要到家的时候,她觉得再不问可能就来不及了,因为之前,两人很少一起回家。
她的少年,越来越优秀。她还是尽可能想要送一份他喜欢的礼物。
思及此,阮相宜抱着期待,再次尝试着问他,声音很轻,眼睛笑得弯弯的,“何煦以,你……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啊?”
何煦以眉心一跳,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里。
也不知道是哪个字触犯他的逆鳞,何煦以冷冷的,“没有喜欢的。”
“啊……哦……”阮相宜习惯了他这样的语气,识趣地没有再提。
快要到南巷的时候,阮相宜快步跟上何煦以,“你今天好像心情不太好,我们明天放学一起回家?”
阮相宜这就是再一次的邀约了,今天他心情既然不好,她可以明天再问,反正还来得及。
少年单肩背着包,在黑色的雕栏大门前停了下来,转过身来,由上至下地睨着她。
阮相宜从小就漂亮,上了高中长开了,更是明艳得不可方物。虽然个子矮了点,但是丝毫不妨碍她的美丽,不止是校内,就连校外都知道他们学校,有一位这么漂亮的校花。
既然这么好看,追求者当然有很多。
何煦以缓缓开口,“阮相宜。”
“嗯?”她在等他的回复。
“以后没事,不要老是来找我。”
阮相宜不明所以。
她视线下移,来到少年优越的下颚线。何煦以皮肤冷白,整个人长得清隽精致,好看得不像话。以往她都会出神地盯着他看好久,然而此时此刻,她莫名有点不敢和他对视。
不等她回应,少年直接开口,语气并不怎么好——
“这样很烦。”
少年扔下这么一句话,转身利落,刷了门卡直接进了家门。
阮相宜捏着书包的肩带,手指的指关节微微用力,就这么静静地望着黑色的雕栏大门。
何煦以还是第一次,这么重口气跟她说话。
她站了一会儿,才抬腿迈开,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。
南巷分为两个区,她和何煦以的家,就隔着一条小街,街上种满了樟树。
樟树的枝桠隔开两个区,也隔开了不同人的人生。
一边是阴暗潮湿的瓦片矮房,一边是装潢精美的小洋楼。
虽然挨得这么近,却也离得很远。
一切都泾渭分明。
阮相宜微微低头,跨过陈旧的门槛,来到房间内。
阮家面积不算小,只是比较空旷,也没什么家具,但胜在整洁。
阮父虽然行动不方便,将平房内收拾得干干净净。
“爸爸,我回来了。”阮相宜摘下书包,跑到阮父跟前。
“今天怎么这么晚?过来吃饭。”阮父推着轮椅,往厨房那边移。
“我不是说让你不要等我的吗?”
“没事儿,一起吃。”
饭后,阮相宜拿起针线缝东西。她缝缝补补,掌握得还很不错。
每年何煦以的生日,她都会在礼物之外,格外送他一只自己缝的玩偶小熊。
也确实做得可爱,很久之前去他房间,随意地瞥了一眼,她的玩偶都被何煦以摆在了他的建模旁边。
那时候没觉得啥,只觉得很开心,很开心。
两人一起长大,说熟也不算太熟,但又比不熟好那么点。
但何煦以今天是真的很奇怪,阮相宜想起他最后那句话,心里有一点点难受。
但她性子放得开,很快就撇到了脑后。
她在这边缝制,阮父看了笑起来,“又在缝呢?”
“我作业都写好了,你女儿的学习成绩,可一直没掉下来过呢。”阮相宜笑嘻嘻的。
阮父听了,又欣慰又……
他目光透过敞开的木门,看向街对面的何家。
良久,他只是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。
阮母早几年的时候就去了,当初为了治病,家里花了不少钱。后来阮父为了支撑这个家,就去工地搬砖,腿不小心被工地上的重物压住,动弹不得。
他被挖出来的时候,再痛也忍着,也没什么,只是为了女儿,为了这个家。
他强忍着痛,还是被细心的女儿发现,阮相宜红着眼眶,直接拉他去了医院,修养了三个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