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应,才能证明其实转运点暗做手脚,才能让人查证得出来,其实转运点让他转运的,依旧是长安那批货物。”
“是,裴国公一开始就想明白了,所以他已经安排他的心腹前去接应安知鹿了。安知鹿会是个诱饵,只要李氏机要处和太子那边有人想要毁灭证据,有人前去对付安知鹿,反而这些人会成为新的证据。”顾留白道,“安知鹿做这种事情的时候,他也想清楚了,他不需要彻底弄清楚这里面转运的猫腻,也不需要弄清楚那些人是如何伪造证据的,他只要能够证明这个转运点有问题,证明这批火器是这个转运点弄出来的。那和这个转运点有关的任何事情,都会被追查彻底,一定会查出一些线索。”
“只要证明火器有别的来源,哪怕这些人在扶风郡真的做了一个假模假样制造火器的工坊,哪怕假造证据证明那个工坊是裴国公的人弄的,那有其它巨大疑点,就不能将这个黑锅扣死在裴国公的头上。”上官昭仪点了点头,道:“顾十五,我马上传信去。”
她十分清楚,兵贵神速,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快。
现在要么太子倒,要么裴国公倒。
裴国公有了安知鹿这个证人,有了手头上的一些证据,那已经占据了主动。
只要他们足够快,在长安找到足够的证据,那就能一举钉死太子。
沈若若的眉宇之间出现了罕见的忧色。
顾留白知道她在想什么,他看了她一眼,道:“如果李氏机要处中有人已经决定跨过那个界限,那我和皇帝哪怕再退让一些也是没有用的。”
“我不是担心你和裴国公。”沈若若轻声道,“我是担心裴二小姐,谁都知道她是你心头宝。我当然也清楚若是李氏机要处决心要开战,那另外一方也逃避不得,只有迎头痛击才不会吃亏,但你不在长安,她在长安。你要保着裴国公,又要保裴二小姐,首尾难顾。”
“我现在最担心的是玄庆法师。”
顾留白看着沈若若,凝重的说道,“皇帝最大的倚仗不是高大伴和裴国公,而是我娘和玄庆法师,所以我觉得,若是李氏机要处决定跨过那条界限,那解决高大伴和裴国公,断他这两条胳膊,并不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。”
“木秀于林风必摧之。”
顾留白深吸了一口气,缓缓呼出,然后看着沈若若声音微寒的说道,“堕落观观主不在世间,我娘不在世间,玄庆法师已成孤峰,他在世间最高,便很容易成为很多人的敌人。”
“先前倒是谈不上喜欢不喜欢,只是云蕖倒不怎么喜欢,觉得此人太过精明,且心机有些深沉。”顾留白道,“我是因为许推背的事情,许推背这厮再怎么没脑子,也不会勾结叛军,按我所知,许推背把他当成亲兄弟,但后来许推背突然逃遁,我感觉许推背似乎对这安知鹿也不放心。我只知道,若是换了我在幽州,我也没现在修为这么强,许推背也不会不放心我。但我看种种迹象,许推背似乎防着幽州所有人,包括他在内。”
“你和许推背是生死之交,怀疑这人也正常。”裴国公微微一笑,道:“不过这人在幽州没有只手遮天的能力,许推背畏惧的肯定不会是他。他嫌疑难除,现在正好有机会可以拉到身边来看看,若这人能用,倒真是虎狼之才啊。太子让他办事,他也敢这么做,还能直接给我理清一个思路,啧啧,咱们两个要对付李氏机要处和太子,他倒是正巧给我们送了一份厚礼。不过太子和李氏机要处可不是蠢物,他们要是接到消息,这证据就抹灭得干干净净,说不定他们现在就已经开始抹灭证据了。这次咱们两个得好好的抓紧时间和他们斗上一斗了。”
……
“制造这些火器的工坊,不在别的地方,而是在长安?这些火器反而是从长安运出来的?”
上官昭仪看着安知鹿密笺上的内容,顿时大吃一惊,“这些人胆子这么大?”
“中途转运点都做了周密的安排,如果不在运送中强拆封条,不看内里的货物,哪怕以后这火器在扶风郡某个工坊被发现,倒查起来,也绝对不可能查出它们是从长安送过来。”
顾留白看着上官昭仪和沈若若,平静道,“不过这谜题揭晓之后,回过头去想想,的确我早就该怀疑,现在这世上最厉害的工坊都在长安和洛阳,且不算通贸带来的诸多特殊材料,大隋遗留下来的各种炼器材料也应该在长安和洛阳。这些火器在长安的工坊之中偷偷制造出来,然后转运出来,这才合理。”
“安知鹿这胆子够大啊,唯有自己演戏,劫了这转运途中的货物,到时候这被劫的货物公诸于世,才能作为证据。”沈若若皱眉道,“不过他手上的各种文书,尤其是接货、转运的文书,也是证据。这些东西和那些货物对应,才能证明其实转运点暗做手脚,才能让人查证得出来,其实转运点让他转运的,依旧是长安那批货物。